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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39
                         構桃樹
        30多年前初到這個城市，街上塵土飛揚，工作下鄉(xiāng)又總能在荒山野地遇到一種樹，比酸棗刺還瘋長。酸棗長在溝壑鹼畔，這種樹卻廣布平原、臺塬，甚至城市馬路邊也常見到，這種樹在母樹附近輕易自生幼苗，生命力極頑強，同事說這叫構桃。在我對關中新鮮的目光里，荒坡野洼，崖坢溝旁，野生構樹隨意亂長，狂野粗放，不甚高大但樹叢茂盛，枝葉又彌滿塵土，我當時覺得它們與泡桐是這個農(nóng)村城市最鄉(xiāng)土的植物基底。

       構樹，別名楮chǔ、榖gǔ、構桃、褚桃等，桑科構屬落葉喬木，高可達16m，胸徑60cm。樹皮淺灰色，有時有深灰褐色橫紋，粗糙，多不開裂，老樹有不規(guī)則縱裂紋。小枝密被黃灰色絲狀剛毛。葉互生，有時在壯枝上近對生，廣卵形，葉先端銳尖至漸尖，基部圓形或近心形，緣有粗大鋸齒，不裂或有不規(guī)則2~5裂（幼樹葉常深裂），兩面密生柔毛。雌雄異株，雄花序柔荑狀生葉腋，下垂，雌花序頭狀。聚花果球形，徑2~2.5cm，熟時橘紅色，瘦果突出。花期4-5月。果7-9月成熟。

       構樹分布很廣，北自華北、西北，南到華南、西南各省均有，為各地低山、平原習見樹種。
       構樹喜光，適應性強，能在半蔭下生存，能耐北方的干冷和南方的濕熱氣候；耐干旱瘠薄，也能在溪河、湖庫岸邊濕地生長；喜鈣質土，也可在酸性土上生存，生長迅速，萌芽力強；淺根樹種，但根系發(fā)達，水平蔓延。對大氣中煙塵及有害氣體抗性強，葉面柔毛滯塵力強，是工礦區(qū)綠化優(yōu)良樹種。
        構樹樹皮是優(yōu)質造紙及紡織原料。樹皮漿汁可治癬和神經(jīng)性皮炎，果為強壯劑，根皮是利尿劑。葉可作豬飼料。

      10多年前，有外地客商想來這里投資發(fā)展飼料構樹。當時，湖北、河北、貴州、云南等地確實有人工種植構樹飼料林、紙漿用材林、果用林的。那段時間，我捧起《園林樹木學》又一次研究構樹的生物學、生態(tài)學特性，調查了境內野生構樹資源，主要分布在11個縣市區(qū)的4116條1公里以上的溝道內外，也電話咨詢各縣基層同事有關野生構樹的利用狀況，幫助客商分析發(fā)展構樹飼料集約栽培不如直接利用野生資源。忙活半個月，客商終是沒來現(xiàn)地考察，原因是作為飼料，構樹粗纖維豬羊難消化，成片種植的雜交構樹嫩葉可以改善適口性，我想了下，封山禁牧前荒溝里放羊的很多，羊愛吃側柏嫩芽，對構桃樹確實不感興趣。不過，教科書里沒提作牛羊的飼料。
       前幾年，我在大荔縣新茂天地源生態(tài)農(nóng)場，又遇到太空育種的構樹，農(nóng)場介紹是中科院將構桃樹和桑樹嫁接所得植株，被“神舟六號”飛船搭載進入太空培育出的雜交構樹，主要具有較高的藥用價值，每年可采摘6茬鮮葉烹食藥用。后來如何，我再無機會跟進了解。
       但曾有報道說外地將雜交構樹作為扶貧開發(fā)產(chǎn)業(yè)，還有構樹飼料加工發(fā)酵機器設備，強調采枝葉選木質化程度低的嫩枝。當時已強調糧食安全，我就想應該利用滿溝滿坡的野生構樹，雖然費時間費勞力，但節(jié)省土地、綠化荒溝，但承認所有產(chǎn)業(yè)首先追求經(jīng)濟效益。

       慢慢地，我對構樹有些淡忘。30年后的這個城市，櫻花、海棠、玉蘭、丁香、紫薇、桂花等也慢慢地占據(jù)了人們的目光。前幾天，我在渭南師范學院看到一棵草坪上的大樹，走近細看，竟然是一棵高大的構樹！

       我想起在都江堰看過的構樹片林，在昆明翠湖水岸欣賞到的彎彎的綠樹映水如畫。當時，我想南方氣候好，雨水多，粗野的構樹都能長出細膩碧綠的感覺。也因此對《園林樹木學》把構樹作為園林樹木講述再不持懷疑態(tài)度。
       但在這個鄉(xiāng)土而現(xiàn)代的城市邂逅了這株參天構樹，我認為北方對構樹的園林綠化作用應當再認識。

       我以前只是認識到：構樹外貌雖較粗野，但枝葉茂密且有抗性強、生長快、繁殖容易等許多優(yōu)點，仍是城鄉(xiāng)綠化的重要樹種，尤其適合用作工礦區(qū)及荒山坡地綠化。另外，園林工作者也有個看法：構樹雌株果熟時間不一，落地易污染地面，若在庭院中栽植，以選用雄株為好。
       其實，我也觀賞過街角肆意長出的構樹果實，構樹果實橘紅，熟時正是少花少果的夏末初秋，殷殷絨球般的紅果綴于枝頭甚為野艷野趣，我個人認為栽植雌株可以增添園林景色。加上在南國北方均見過的構樹大樹，我想構樹苗木培育用工多成本高，但大徑級主干分明、亭亭玉立的構樹苗木很少，苗木也是產(chǎn)業(yè)會比較經(jīng)濟效益。因此，必須強調構樹是喬木，有明顯主干，突出其園林特點，適度應用于城鄉(xiāng)綠化，并加強育苗管理撫育修剪，提升園林植物物種豐富度。

       構樹隨地可見，但都江堰景區(qū)、昆明翠湖景區(qū)、渭南師范的老一代園林工作者讓我們特別是讓孩子們看到了構桃樹還可以長成參天大樹！
       構樹繁殖極易，構樹種子、根、枝條雜多且生活力強，播種、根糵、埋根、根插、半熟枝扦插都易成活。構樹適應性又強，生長快而成蔭早，在園林中可作庭蔭樹、行道樹栽培，宜選雄株。若栽植雌株，果熟落地時勤打掃，免于污染地面。但營建樹籬，街巷空閑地和湖庫河渠、道路邊坡綠化應多選雌株，其根系發(fā)達，坡地栽植可以固土保水，增加空閑地綠色覆蓋，吸附有害氣體和滯留煙塵。在北方，構樹是綠化美化中不可多得的樹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