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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曹慶

大古坪村是陜西秦嶺腹地的一個小山村，被譽為“大熊貓村”。全村共4個村民小組，有戶籍人口260余人。

 1978年，以保護大熊貓為主要目標的佛坪自然保護區成立。從此，更多動物與人的故事在這里聚攏，這里的山間成為自然界生物與人類“密切交流”的前沿。

        “大熊貓村”的來歷

  佛坪保護區成立之初，就修建了大古坪保護站。大古坪保護站修建在國有林與集體林邊界線上的保護區內一側，與大古坪村委會相距僅數十米，大古坪村于是成為“邊界線”上的村莊。

  1985年3月，科學記錄的第一只棕白體色大熊貓“丹丹”在距保護站約1公里的懸馬溝口被發現，“金發美女”的傳奇故事將大古坪的名字傳播到全世界。

  1986年5月8日，“璇璇”，一只在大古坪保護站接受搶救一個多月的大熊貓，掰彎搶救室的鋼筋，率性回歸野外環境，成就了大熊貓搶救史上的佳話——一次“成功的放歸”！

  1987年5月28日至9月28日，來自大古坪村的兩只野生大熊貓——“淑女希希”和“帥哥彎彎”，走出國門120天，借展在比利時安特衛普動物園。于是，“大熊貓村”的美譽，伴隨著人類世界向動物世界的走近而逐漸傳開去……

        村民頻遇羚牛

 2018年10月底，佛坪縣境內落下第一場覆蓋茫茫林海的大雪。因時而有羚牛出現在“大熊貓村”附近，村民見面相互招呼時，經常善意提醒對方“注意羚牛”。

 2018年11月21日晚，村民李彥林從西河組回家，行走到水力發電站（已停止發電）附近時，與一只正在吃大餐的羚牛相遇。羚牛突然發威，將李彥林抵得左肩臂粉碎性骨折，李彥林當晚被救護車接至佛坪縣人民醫院住院治療。

過了兩天，大古坪街上組村民李云清又遭到了羚牛驚嚇。當羚牛沖上來時，李云清緊張避讓，羚牛踩著老李的腳“勇往直前”而去，幸而有驚無險。李云清感慨道：“與彥林相比，我運氣好得很……”

往年，走近村莊農戶的羚牛，幾乎都是獨牛、病牛。頂撞李彥林、驚嚇李云清的羚牛，卻是結結實實的健壯牛！

 羚牛與大熊貓一樣，也是“國寶”。

        老李家的魚塘來了朱鹮

2018年12月4日，佛坪縣境內降雪時，我與同事們來到西河組李正文家，圍著火爐拉家常，溫暖的心情與室外的寒冷可謂冰火兩重天。

李家位于保護區“國界線”外側，是“騎線”生產生活的西河組人。老李興致勃勃地談起他家“搖錢樹”——魚塘。

原來，2018年夏天以來，每天傍晚天黑后，一只“長相特別的大鳥”都會來到魚塘邊。此時，本地“土魚”已經沉入塘底，能給老李換回票子的金鱒、五彩鮭等卻傻眉蠢眼地浮在水面，成為“大鳥”的可口美餐，且百食不厭。如今，塘里的金鱒、紅鱒、彩鮭已所剩無幾。

老李維妙維肖地形容“大家伙”的各種特征。我當即用手機搜索出黃腳漁鸮的圖片，老李仔細觀看后，表示：“像，像是這個！”

“我修魚塘時，專門在塘邊留了一棵松樹，當成‘搖錢樹’護著。專吃我家金鱒的猛禽就愛停在這棵樹上，好像這樹是專給它留的。我相信這棵樹能給我帶來好運……”老李笑道：“明年，我要往魚塘里再多放金鱒和紅鱒，好好研究研究這個家伙，看它到底是個啥鳥？那棵‘搖錢樹’我連一根枝丫都不動一下，就等它明年再來！哈哈！”

老李還說：“我這魚塘作用大啊，連朱鹮都來了，停落在魚塘邊的長青家棗皮林里觀望呢。”

2018年11月28日，大古坪保護站職工李帥在老李家魚溏附近的棗皮林下，拍攝到一只環志為06F的朱鹮。這是繼2005年以來在大古坪第二次拍攝到朱鹮影像。

        老宋家拍下羚牛“發威”視頻

2018年12月6日，我又與同事來到街上組村民宋懷欽家中。

我們與老宋討論起羚牛“肇事”事件。宋嫂將前幾天用手機拍攝的“羚牛與狗”視頻播放給我欣賞。

影像中，厚厚的積雪中，一只毛色金黃的羚牛向他們的鄰居張本武家走去。張家的狗一開始迎了上去，見羚牛沒有停下腳步的跡象，便掉頭離開了——在龐然大物面前，家狗顯得嬌小。此時，宋家的狗以凌厲之勢跑了過來，還大聲吠叫著。不過，當羚牛轉過頭來正視它時，它也瞬間慫了，掉頭跑開……

這個冬天，羚牛吃張家的菜，堵張家的門。房前屋后的白菜被羚牛啃食，地里的蘿卜被刨著糟蹋，張家人不敢驅趕。白天出門時，還能瞻前顧后、左顧右盼地注意避開羚牛，傍晚后就不敢出門，連上廁所都成了大問題。

談到羚牛對村里生產生活的影響，老宋顯得淡定：吃菜是小事，只要沒有惹下傷人這樣的大事，就萬幸了。

 “老宋，佛坪保護區成立40來年了。你認為大熊貓數量比建區初期多了嗎？現在，平常情況下，偶見大熊貓的距離與保護區成立初期時相比，遠了嗎？”

 “大熊貓數量是多了還是少了，增加了多少，我不能隨便說，保護區的人最清楚。如果一定要我說，我認為數量增多了，理由是現在想見到大熊貓，比以前容易了一些。國家重視保護大熊貓，一定沒有白白付出。”

 老宋又補充說，現在羚牛對村民的安全影響很大，應該怎么辦，也希望政府和專家能夠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