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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楸樹下

家附近的街邊有一排楸樹，栽植不久就被風給吹歪了。我的BOSS說這樹扎根淺不耐風吹。

有一位網友拼命強調這是梓樹。其實楸樹和梓樹確實有些相似，尤其特征鮮明的長豆角，估計很多人辨認梓樹就是通過這長長的豆角。

但楸樹開的花顏色類似泡桐，有點淡淡的藍紫粉色。而梓樹開的花卻是白色或淡黃色的，基本通過花色就能鑒別楸樹和梓樹。

另外楸樹的樹形更高大、更狹窄，而梓樹的樹形更圓潤、更開展。

我對這樹其實興趣不大，但對這街邊的一家蜜雪冰城興趣很大。

秋季的夜晚并不寒冷，吃過正餐打過麻將的兩人還想再補充點兒宵夜。小龍想要吃烤串，但我們常去的那家卻早早關了門。

我其實是要吃蜜雪冰城里的甜筒的，但小龍說吃了冰淇淋還能吃下去什么呢。最終小龍去了一家麻辣雞頭的小店，我則在蜜雪冰城里排隊買三根冰淇淋。

為什么是三根冰淇淋而不是兩根呢？小龍也這樣問到。我說印象中蜜雪冰城的甜筒是小小一根，就像??這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了。

小龍說你就吃一根吧，我說那另一根呢？小龍說，先放碗里，或者送給老板娘。我左右開弓，將兩根冰淇淋全部收入囊中。對于冰淇淋愛好者，我們怎么能將到手的冰淇淋拱手相讓呢。

小龍說這冰淇淋吃著沒有奶香味啊。我說是啊。在我們老家，有一個冷飲店叫“大廈冰淇淋”，那里的冰淇淋又香又好吃。我們仨人每次去都要點一大堆，我和小昭要么吃最大桶，要么吃四聯，就是將四根冰淇淋連成串吃。而小龍總要降一檔，吃小一號的杯，或者三聯二聯。

但在吃辣上，我總是要遜色一些。有一年仨人心血來潮，要體驗一把變態辣雞翅。我原本是抗拒的，但在二人的蠱惑（鼓勵）下，勇敢地拿起一只變態辣雞翅，輕輕地咬了一口。在隨后的半小時，我的大腦幾近宕機，沖頂的辣意焯燙口腔，冰水酸奶毫無作用，最后到家，用水龍頭里的冷水沖了五分鐘才算冷靜下來。

漫長的回憶，總是在不經意間閃回腦海。小龍吃著一堆堆鹵雞頭、鹵雞爪卻也津津有味。我看著這些鹵味蒼白的顏色，實在提不起任何興趣。

出了店門，就看到那一排隱藏在黑夜中的楸樹，雖然扶正過，卻依然不夠直立挺拔。小龍說你沒有當年那種“老子一定要干一番大事業”的沖動了，我說人嘛，總有上限，總要認命。

小龍還要再喝一杯冷飲，我說我不喝了，該回家了，太晚了。小龍說你現在這樣也挺好，顧家。

我們早過了肆無忌憚的年紀，青春的活力都遺落在那些年壓過的馬路上。如今也只是偶然有機會能見一面，敘敘舊，然后緊接著就揚鞭策馬，奔向原本的生活。

我說小龍也脫發了啊，額角都禿了，這個也字難免讓人神傷。小龍說你這啥時候長白頭發了，我問多嗎，他說不少。我問你沒長嗎，他說沒有。但我那天分明看到了他鬢角上如銀絲般的白發。原來誰都無法在歲月侵蝕下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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