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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富平小溝有棵古茶葉樹后，我一直按捺不住一睹奇樹古韻的急切。
       向富平同行打聽，幾位也算幾乎跑遍富平溝溝峁峁的“老林業(yè)”竟然也從未見過。不過，他們打聽到此樹就在金粟山腳下的美原鎮(zhèn)金粟村小溝自然村。金粟山，我并不陌生，山歸金粟國有林場，上過很多次，也看過幾回榔榆古樹，但30余年不知道山下還有棵茶葉樹古樹。
       下午，正巧有機會來看石川河濕地，踏查過濕地野生動植物，叮嚀過保護好野大豆這國家二級保護野生植物和不破壞繁多的三有鳥類的棲息水面，便與富平同行又一次奔向金粟山。盡管他們提前打聽了，到了山腳下，我們還是由金粟行政村干部帶路，拐進小溝自然村，又問了村頭收拾柴火堆的老婦人，“哦，那棵老茶樹，在那邊溝畔楞上，現(xiàn)在已沒人采葉子泡水喝了?！?        看到那棵古樹的第一眼，有一種悲愴蒼涼的感覺撞擊我的心靈：不知怎么她就佇立在鹼畔間幾百年了，主干已經(jīng)衰敗樹皮粗獷剝離，整個樹冠干澀野性，一些藤蔓爬滿枝梢，臺田里緊鄰古樹還種著的花椒枝刺混雜進古樹枝，如果不是幾枝殘存著綠葉的樹枝，在冬天太陽下顯得青翠醒目，嫩枝上芽苞豐滿富有生命力，沒有人知道她依然頑強地生活在大地上……         花、果未見殘留，葉披針形似柳葉，紙質(zhì)，互生，在枝梢又呈簇生狀。葉脈明顯，中脈上面平，下面明顯凸起。鱗芽著枝狀態(tài)如杏、李，芽苞互生，幼枝紅褐色，有明顯枝刺，葉子可泡茶喝，落葉小喬木。生長在干旱瘠薄堿性土壤上。非常綠樹，生境非酸性土壤，葉非革質(zhì)葉面不光亮，可以肯定不是茶樹。這是我對這株古樹的全部描述了。
       根據(jù)“枝梢葉簇生，有枝刺，幼枝紅褐色，鱗芽互生”特征，我初判是與棗樹近緣的鼠李科植物，在網(wǎng)上搜索，發(fā)現(xiàn)山西絳縣“茶葉樹”為柳葉鼠李的報道。        柳葉鼠李，別名茶葉樹、黑格蘭、碎葉刺、窄葉鼠李、黑疙瘩、紅木鼠李、黑格鈴等，鼠李科鼠李屬落葉灌木，稀喬木，高達(dá)2米。幼枝紅褐色或紅紫色，平滑無毛，小枝互生，頂端具針刺。葉紙質(zhì)，互生或在短枝上簇生，條形或條狀披針形，長3-8厘米，寬3-10毫米，頂端銳尖或鈍，基部楔形，邊緣有疏細(xì)鋸齒，兩面無毛，側(cè)脈每邊4-6條，不明顯，中脈上面平，下面明顯凸起；葉柄長3-15毫米，無毛或有微毛；托葉鉆狀，早落。資料稱，花期5月，果期6-7月。
       柳葉鼠李產(chǎn)青海、甘肅、內(nèi)蒙古、河北、山西、陜西北部。生于干旱沙丘、荒坡或亂石中或山坡灌叢中。內(nèi)蒙古包頭、鄂爾多斯、山西古交市報道有古樹分布，生長在鄂爾多斯的柳葉鼠李古樹樹齡400年。此植物葉有濃香味，在陜西、山西民間用以代茶。        可以斷定，富平金粟山腳下的茶葉樹古樹是鼠李科鼠李屬柳葉鼠李。然而，不知是樹老了，還是冬葉香味散盡，用手揉搓葉子卻沒有濃香襲人。當(dāng)?shù)亓謽I(yè)部門十多年前記載胸圍1m，樹齡150年。我感到應(yīng)再作考證，拍照完返回時，堆柴垛的老婦人還在，問她“老人家，您聽說這樹長了多少年了？”“說不清哩，老幾輩輩都說用這樹的葉子沏茶呢！誰知道呢。”      
       富平古稱頻陽，緣于縣治設(shè)在縣境內(nèi)最高山峰頻山（海拔1439米）以南，故址就在這個古樹周邊（今美原鎮(zhèn)古城村），金粟山位于頻山以東。《史記》記載有：“王翦者，頻陽東鄉(xiāng)人也，少而好兵，事秦始皇。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盡并天下，王氏、蒙氏功為多，名施于后世”。
王翦生前的封地、死后的祠廟均在美原。原，指寬闊平坦的地方，而溝，為兩山（或兩塬）之間的凹部。王翦隨侍秦始皇開疆?dāng)U土，伐楚出關(guān)前，他連續(xù)五次向秦王求賜美田以示不會擁兵自立，平定楚國統(tǒng)一六國南征百越后，沒有再輔佐秦始皇建立德政，急流勇退，回歸故里。        冬天的落日易使人傷感懷古，告別小溝村，我突然遐想：也許2200多年前，金粟山生長有桂花（桂花別名金粟），溝岔長滿柳葉鼠李，統(tǒng)一中國皈依土地的游子春耕良田夏飲鄉(xiāng)茶秋賞桂花冬啖橙柿，比陶淵明早600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有山有林有名將有古樹，美原值得再訪，待5月鼠李開花時。
                                   2023.11.2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