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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華之鳥(二)| 綠孔雀考 ? 下篇

媒體:靈囿志異  作者:有蘇煜驤   專業號:殷玉娟 2020-03-26 23:19:18

 

 

本文承接上篇,繼續論述綠孔雀在不同國家的種群分布,及嘗試論述綠孔雀緣何一步步走向滅絕邊緣

 

 

7

 

 

柬埔寨

    分布;北部及東北部

    現狀;穩定或下降

    數量;2000-3000

 

或許從古代高棉人遺忘在吳哥窟內大量精致的淺浮雕上可以看出,歷史上綠孔雀在柬埔寨低地森林極為豐富。

 

正如我們所知。整個20世紀綠孔雀在整個分布范圍內都經歷了一場大幅衰落,然而在柬埔寨,這個不太出名的東南亞小國盡管綠孔雀發生一定下滑,卻保留大片連續的棲息地和繁殖種群。

 

吳哥窟巴戎寺(Bayon Temple)內的綠孔雀淺浮雕 

© Gregory Duplant

 

今天,柬埔寨王國被認為是全世界擁有野生綠孔雀最多的國家之一。

 

20世紀20年代在柬埔寨中北部考察的法國鳥類學家讓.德拉庫爾曾無不抱怨地談起過,綠孔雀幾乎“無處不在”。可以推斷直到20世紀上半葉,綠孔雀在柬國仍然非常普遍。到60年代左右,威廉.托馬斯(W. W. THOMAS )已經注意到綠孔雀在這個國家出現某種程度的下降,他認為這主要是因羽毛交易所致。

 

1970年出版的《柬埔寨鳥類名單》中提到綠孔雀在該國6個省區[貢布省(Kampot)、 戈公省(Koh Kong)、磅同省(Kompong Thom)、桔井省(Kratie)、暹粒省(Siem Reap)和上丁省(Stung Treng)]有過分布。然而并沒有更多細節。

 

自那以后,由于內戰等諸多不安全因素。接下來的30多年間,外界實際上再也無法得知任何關于柬埔寨自然與野生動物的信息。整個國家陷入一場動蕩,所幸陰影最終遠去,柬埔寨逐漸恢復了和平,針對偏遠地區的科學調查在90年代后得以進行。

 

紅外相機在柬埔寨東部蒙多基里省-Phnom Prich野生動物禁獵區拍到的一個綠孔雀家庭,圖中雄鳥誤以為受到威脅,警惕的向陷阱相機示威。綠孔雀在全球范圍內瀕臨滅絕,不過至少在該國北部及東北部一部分受保護的林區內較為常見 © GDANCP / WWF-Cambodia

 

1996年,有研究團隊在位于柬埔寨東部的蒙多基里省和臘塔納基里省進行野水牛調查時,無意間在野外觀察到綠孔雀的存在,且目擊率極高。不久后還在臘塔納基里省隆發縣(Lomphat)一座小鎮見到了兩只作為寵物飼養的綠孔雀。這項研究表明綠孔雀并沒有因紅色高棉時期的高壓政策逐漸淪亡,而是艱難的幸存下來。

 

正如德拉庫爾所描述那樣,“(綠孔雀)棲息地通常十分開闊,如河灘、闊坪和稀疏草原等,它們會避開深邃、完整的叢林和開闊的大平原,也會遠離伊洛瓦底江、湄南河、湄公河、紅河等大河入海口所沖積形成的大片三角形。綠孔雀從不會出現海拔4000英尺以上的山坡。”

 

對生境的挑剔要求,或許可以解釋柬埔寨何以成為綠孔雀樂土的緣故了。就目前而言,柬埔寨北部干燥的熱帶季雨林或許是整個湄公河流域受人類干擾最小的自然生境。

 

這類空曠開闊的干燥龍腦香林生境曾覆蓋印度支那中部大部分地區。就在50年前,如爪哇野牛、亞洲象和坡鹿等大量食草動物還隨處可見,印支虎、花豹和豺之類掠食者尾隨其后,伺機行動。不幸的是,隨后幾十年間,由于棲息地流失和偷獵問題,對這些物種造成了滅頂之災。兩種犀牛[蘇門犀和爪哇犀]及宿氏鹿已經滅絕,柬埔寨野牛可能絕跡。印支虎、亞洲象、白肢野牛等均已岌岌可危 © WWF

 

不同于東南亞其他濕潤型雨林,湄公河下游干燥的龍腦香林[編號;IM 0202]是一種特殊的熱帶季雨林植被,其典型特征在于棲息地的多樣化,主要類型為落葉龍腦香,一些土壤肥沃或海拔較高地區會出現落葉混交林和半常綠混交林。

 

與我們想象中深邃而幽暗的熱帶雨林不同,龍腦香林的樹冠層通常并不封閉,樹與樹之間存在一定間隔,允許陽光直直穿過,帶給地表以熱量與綠色。這種生境以龍腦香科植物為主,也是其得名的原因。全世界大約共有550種龍腦香科植物,絕大部分樹種都屬于終年常綠,但生長在柬埔寨干燥森林中的6種龍腦香卻是唯一會在每年11月至次年4月的旱季脫落樹葉的一組。很可能是對該地區干濕季交替的一種適應,因為葉片脫落會減少樹木的表面積,減少樹木因蒸騰而喪失的水份。

 

這種熱帶季雨林中散布著許多季節性池塘,其中一些只是水牛等大型動物打滾時留下的水坑,但這些季節性池塘在旱季時為許多野生動物提供了寶貴的飲用水和食物來源。特別是在旱季后期,這些季節性池塘加上河床干涸后遺留下的半永久性水池,在整個干燥熱帶季雨林生境中形成了一個關鍵的資源網絡,維持整個生態系統的運轉。

 

Kulen Prontep野生動物保護區的一群坡鹿(Rucervus eldii)。如今在中國,坡鹿僅限于海南島西部大田和邦溪兩個省級自然保護區,數量最少時一度只剩幾十只。東南亞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老撾和越南野外的坡鹿種群幾乎滅絕,所幸柬埔寨東北部大片連續的棲息地保留了全世界已知最多的野生坡鹿種群 © Sophoan Sanh

 

柬埔寨東北部這片干燥龍腦香林,完整而很少受到打擾,成為東南亞許多物種最后的棲身避難之所。

 

對于綠孔雀而言,干燥的熱帶季雨林同樣是一種十分理想的棲息生境;旱季時,樹葉脫落形成大片開闊的林間空地,允許身形“臃腫”的綠孔雀自由活動、求偶及覓食。同時星羅棋布的季節性水塘還可以為它們提供重要的飲水來源,不必被拘束在幾處永久性水源周圍。

 

龍腦香林曾廣泛分布在泰國北部、老撾中南部、柬埔寨東部、北部干旱的丘陵平原,并延伸一小部分至越南境內,如今大部分地區的自然植被都已經消失殆盡。除了偏遠的柬埔寨東北一隅,得益于路途遙遠不易開發,這片區域得以擁有東南亞面積最大也是保存最完整的熱帶季雨林。

 

盡管擁有大面積的適宜棲息地,但柬埔寨的野生動物境況仍不容樂觀,偷獵及盜伐依舊是最主要的威脅因素。

 

2015年,奧多棉吉省一處隱秘的寺廟森林里拍攝的一只雄性綠孔雀。注意圖片下方陷阱相機顯示的日期是錯誤的信息 © Bun Saluth

 

居住在吳哥窟附近的居民在四五十年代還在抱怨綠孔雀叫聲的嘈雜,不過這種煩惱很快就將消失在下一代人的記憶里。奧多棉吉省(Oddar Meanchey)近年來唯一的實物證據是2001年在邊境哨所附近市場上發現的一只死鳥,此后缺乏后續報告,直到2015年4月12日才在該省一處偏遠林區重新拍攝到一只雄性綠孔雀活動影像。

 

暹粒省(Siem Reap)和班迭棉吉省(Banteay Meanchey)最近缺乏最近可信的報告,不過后者2002年5月時有人聲稱在Ang Tropeang Thmor赤頸鶴保護區見到過該種,表明可能有少量綠孔雀以非常低密度的種群規模在該國西北一些偏遠角落持續幸存。

 

北部平原的磅同省(Kompong Thom),盡管歷史記錄極為豐富,但近些年并沒有可靠的記錄。殘余種群可能持續存在于該省某些偏遠地區,例如東北角的皮龍(Prey Long)——印支半島殘存面積最大的一片低地森林,但至今尚未進行過任何調查。

 

至少在柏威夏省(Preah Vihear)的部分地區,綠孔雀在一定程度上稱得上“分布廣泛”,盡管密度很低。2000年12月到2001年2月,針對該省北部和東北部的干燥龍腦香林區域進行的一次為期3個月的廣泛調查中,一共目擊到11次綠孔雀,其中最多一次也不過5只個體。表明隨著當地近年來氣候逐漸干旱,大量季節性水塘消失,棲息地質量的下降導致綠孔雀數量隨之減少。

 

柏威夏省一處干燥落葉龍腦香林,一只綠孔雀警惕的注視四周 © Peter Wedell

 

然而2001年10月在柏威夏省境內 Kulen Promtep 野生動物保護區進行的一次短期調查中,無意間在上森河 (Stung Sen) 上游河谷發現一個極為健康的綠孔雀種群。這個保護區以平坦開闊的季節性干旱草原為主,只在永久河道附近分散一些落葉龍腦香林。這項發現側面證明綠孔雀可以在一些生境優良的破碎化棲息地以小種群規模長期延續下去。

 

至于柬埔寨東北部地區,各類生物資源調查均表明綠孔雀在蒙多基里省(Mondulkiri)的一些受保護區域仍然普遍存在,甚至較為常見。例如塞伊馬(Seima)生物多樣性保護區,盡管直到2002年才被宣布受到保護,但隨后調查發現該地區保存有大片未受干擾的生境。2014年的一項調查在該保護區內至少記錄到541只綠孔雀存在。一些專家認為,塞伊馬保護區內可能容納多達1000多只綠孔雀繁衍生息,是全球已知最大的綠孔雀種群之一。

 

相比之下,臘塔納基里省(Ratanakiri)的調查卻一直沒有收獲,除了1996年見到的兩只籠鳥之外,該省最近的記錄只有2005年7月在隆發(Lumphat)野生動物保護區目擊的單獨個體。無論是1998年進行的廣泛調查,還是自2008年3月世界自然基金會(WWF)在維拉差國家公園(Virachey National Park)進行的陷阱相機捕捉都始終沒能發現該種。

 

 

塞伊馬生物多樣性保護區位于蒙多基里省境內的安南山脈,面積達3000多平方公里。此前長期作為國有采伐區存在,直到2002年才被宣布辟為保護區。該地區內擁有驚人數量的瀕危物種,如黃頰長臂猿、黑腿白臀葉猴、北豚尾猴、大禿鸛及綠孔雀等。

 

河流和水源對綠孔雀的價值不言而喻,2004年8月至11月沿著色貢河(Sekong River)[屬上丁省(Stung Treng)]考察時,3處河灘上共目擊到多達25只綠孔雀活動。與此相比,1998年5月至6月乘船在塞桑河(Sesan River)[屬臘塔納基里省]調查期間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只個體,懷疑是這一區域水利設施等興建,致使大片棲息地消失,并最終導致綠孔雀滅亡。

 

而在東南亞最大的淡水湖,洞里薩湖湖區一帶也缺乏關于綠孔雀的相關報道。經過數千年開墾,這一帶早已被人為改造成以水稻田和季節性湖灘草原為主的生態系統,缺乏綠孔雀的適宜棲息地,相信不太可能會出現該種。

 

柬埔寨西南部山區的綠孔雀記錄相對較少,且較為分散。1998年對該國南部3個國家公園進行的一項為期6個月的調查中;基里隆國家公園(Kirirom National Park)[屬磅士卑省(Kompong Speu)]只有一次疑似的綠孔雀叫聲記錄。云壤國家公園(Ream national Park)[屬西哈努克省]未能搜尋到任何存在的跡象,相信綠孔雀已經區域性滅絕。

 

塞伊馬生物多樣性保護區的一只綠孔雀,該保護區可能支持著全球最大的綠孔雀種群 © Mogn Pech

 

而在波哥國家公園(Bokor National Park)[屬貢布省(Kampot)],除了聽到一次綠孔雀鳴叫外,還在附近村民家里見到一只飼養的雛鳥,2006年3月,有人在公園一處山麓內記錄到綠孔雀的叫聲,表明它們一直生活在國家公園內,只不過十分罕見。

 

偷獵和棲息地喪失是綠孔雀所面臨的兩個主要威脅因素。盡管綠孔雀被列為保護動物,但實際上偷獵行為從未停止過。再加上綠孔雀對水源的強烈依賴,使得在旱季時很容易與當地居民發生接觸,并受到偷獵威脅。

 

例如在1999年時,柬埔寨還被認為是全世界第二大野生虎原產國,僅次于印度。但此后10年間由于執法不力及嚴峻的偷獵,柬埔寨野生虎無可避免的衰落。2007年,最后一只孤獨的野生虎在東部蒙多基里省被陷阱相機捕捉到。此后盡管隨后進行數次密集搜尋,但從此再未記錄過任何個體。

 

2007年,陷阱相機在蒙多基里省一處偏遠林區捕捉到的印支虎照片。當時誰都不會意料到,這將是整個柬埔寨野生虎的最后一次影像記錄 © WWF Cambodia

 

柬埔寨的綠孔雀主要分布在東北部大片相連的干燥龍腦香林,這一生境支持著世界上最重要的綠孔雀種群之一。根據已知數據統計,保守推測柬埔寨全國至少有2000-3000只綠孔雀生存,其中大部分棲息在北部和東北部平原。如塞伊馬生物多樣性保護區即可能擁有多達1000只個體,盡管該地區直到2002年才被宣布辟為保護區。令人鼓舞的是自2003年開展保育活動以來,這一群體數量有所增加。但柬埔寨其他地區的情況卻不容樂觀,已知柏威夏省和豆蔻山脈的綠孔雀分布區域十分廣闊,而密度非常低,種群總數可能只有幾百只左右,如不加以重視,未來很有可能面臨消亡的風險。

 

 

8

 

 

泰國

    分布;西部和北部

    現狀;穩定或增長

    數量;≤2000

 

綠孔雀的歌聲已經回蕩在泰國濕熱的天空幾千年之久。早在文字出現以前,發現于泰國北部南邦府(Lampang province)的一處史前巖畫上,便粗獷地描繪著一只驕傲昂然的雄綠孔雀形象,形象生動,栩栩如生。

 

受佛教思想影響,泰國乃至整個東南亞歷史上很長一段時間都曾是野生動物的樂土。

 

南邦府 pratu pha 崖壁上的史前綠孔雀巖畫。距今約有5000年左右歷史 © Lawrence Bruce Kekule

 

1933年前往東南亞考察的費城科學院鳥類學家Meyer de Schauensee 提到綠孔雀在暹羅極為普遍,尤其是甘烹碧府(Kamphaengphet)和北欖坡府(Nakhon Sawan)之間的一系列干熱河谷。位于今天泰國最北端的清萊府(Chiang Rai)清盛縣(Chiang Saen),Schauensee到達后在日記中寫道;每當日落時分,大群綠孔雀會來到湄公河邊飲水,有時會聚集成相當大規模的群體,鏗鏘有力的叫聲時隔很遠都能聽到。

 

據史密森尼學會1938年時出版的《暹羅和馬來半島的鳥類》一書記載,除了中部的湄南河河谷,當時泰國境內大部分山區森林和沖積河谷都能見到綠孔雀棲息,特別是干燥落葉龍腦香林和靠近森林的農業區,孔雀群并不罕見。

 

到二戰前后,隨著槍支泛濫和社會動蕩等影響,綠孔雀開始在主要城鎮附近消失。對普通民眾而言,這種變化不過是每天清晨嘈雜刺耳的孔雀叫聲有一天突然沉寂下來而已,可是這種一點一滴的變化帶來的沉默卻將是永遠的。

 

泰國北部一只雄性綠孔雀 © Dave Farrow

 

處于泰國南部的狹長地峽地帶的綠孔雀大致在這一時期消失。1913年在甲米府(Krabi)的報告稱該種在當地“十分普遍”,尤其是在稻田周圍。Robinson 和 Chasen 1936年在董里府(Trang)和北大年府(pattani)的調查也是如此。但 Glenister二戰前的記錄已經注意到該種某種程度上變得十分罕見。戰爭期間受軍事管制的影響,實際很難了解綠孔雀等在這一時期的生存狀況。甲米府空統縣(Khlong Thom District)山民關于綠孔雀的報告一直持續到1945年。此前綠孔雀在泰南各府已經相繼銷聲匿跡。

 

但在泰北一些干擾較少的低地森林,報告顯示綠孔雀當時仍然“十分普遍”

 

真正的轉折發生在20世紀60年代。那時工業橡膠尚未普及,全世界工業市場都完全依賴南美和東南亞產出的少量天然橡膠。但隨著冷戰鐵幕重重翻下,許多原產地的橡膠產量受意識形態斗爭和反殖民地運動等因素影響而大幅減少,甚至國際市場上完全絕產。泰國成為當時全球為數不多仍保持穩定的橡膠出產國之一,受全球市場需求刺激,泰國加大毀林力度,以種植橡膠、油棕等經濟作物。這一時期棲息地的退化導致綠孔雀在泰國大部分地區數量銳減,并最終消失。

 

泰國現存綠孔雀分布圖 © thainationalparks

 

如今在泰國,綠孔雀只限于西部和北部兩個互不接壤的地區。從分布范圍來看,北部種群區域相對較廣,包括帕堯府(Phayao)的戎河(Yom river)、陵河(Ing River),難府(Nan)的難河( Nan River),清邁府(Chiang Mai)的萍河(Ping River)等流域內的十數個自然保護區。

 

西部種群以回卡肯(Huai Kha Khaeng)野生動植物保護區為代表,另有一些族群棲息在通艾會卡肯(Thung Yai Naresuan)野生生物保護區和坤斯那卡琳達(Khuean Srinagarindra)國家公園等。盡管棲息范圍相對狹窄,但西部種群已知數量要多于北部種群。

 

1986年基于足跡及叫聲的調查發現回卡肯野生動物保護區內大約擁有225-270只個體,主要分布在保護區核心狹窄的回卡肯河(Huai Kha Khaeng river)河谷一帶。隨著上世紀90年代前后,林業部門為減少對野生動物的干擾,將村民從保護區東北部的 Thap Salao 河谷遷出,并終止開放保護區南部的伐木特許權。綠孔雀重新向這些地區擴展,數量亦隨之增長。迄今該保護區已經成為泰國最重要的綠孔雀種群之一。

 

回卡肯河畔,一只展翅欲飛的年輕雄鳥 © Lawrence Bruce Kekule

 

與其他保護區不同,回卡肯野生動物保護區是泰國擁有虎、豹數量最多的地區,大型食肉動物的存在使得綠孔雀更傾向于在保護區外圍活動。通過陷阱相機捕捉的影像證明,人類活動對大型貓科動物具有抑制作用,綠孔雀也會主動避開捕食者活躍區域。因此回卡肯綠孔雀密度最高的地區通常十分靠近哪些人類活動最頻繁地區的邊緣,以避開捕食者。

 

對北部種群的研究相對有限,這種局限主要是因為北方種群多棲息于一些崎嶇山脈和偏遠地區,科學家實際很難到達研究,因此關于該群體大多數亞群都知之甚少。最近的調查證明北部種群比之前更加普遍,特別是考慮到泰北至今仍保留大面積森林覆蓋的山區丘陵。給綠孔雀的重新定居帶來動力。

 

得益于強有力的保護措施,非法盜獵已經不是泰國綠孔雀面臨的主要威脅。但人類活動各種不經意間造成的直接或間接影響,長遠來看仍然會不利于綠孔雀的種群延續。

 

南邦府-Ban Hong野生動物保護區,兩只正在求偶的綠孔雀 © Ayuwat Jearwattanakanok 

 

例如當地村民經常會闖入保護區外圍進行草藥采集、收割松香和捕魚等生產活動。考慮到綠孔雀通常能夠覺察到人類靠近時的跡象并及時避開,這種行為本身對孔雀的影響并不十分嚴重。但有時村民為防范危險而將獵犬隨身陪伴。不受拘束的獵狗對包括孔雀在內的所有地棲性中小型動物而言都是十分危險的,特別是繁殖季節毫無防御能力的雛鳥。

 

傳統上的泰國農業與綠孔雀長期以來形成的和諧關系已經不復存在。由于商業價值較高,保護區周邊大部分農田已經被橡膠種植園所取代,農民常在清晨時分進入田地收割乳膠,這與綠孔雀的覓食時間相重疊,因此綠孔雀會主動避開橡膠種植區域。即使是哪些保留玉米和水稻種植的地方,隨著重型機械化的應用推廣,除了旱季時被灌溉渠吸引,綠孔雀已經很少對這一地帶進行利用。

 

豹貓和一只年輕的雌性綠孔雀,拍攝于回卡肯野生動物保護區附近。野外環境中,成年綠孔雀的天敵主要是一些大型貓科動物和靈貓類。灰獴、叢林貓和黃喉貂等也可能對它們構成潛在威脅。不過圖中這只豹貓實在太小了,雌綠孔雀看到它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覓食 © Friedrich Esser 

 

就已知情況來看,過去20年間泰國的綠孔雀數量一直呈穩定增長趨勢,是所有綠孔雀原產國中唯一一個具有長遠前景的地方。這與保護區執行嚴格的保育措施密不可分,通過遷出人類定居點和完善定期巡邏系統,保護區內部人為干擾和狩獵壓力已經顯著降低。

 

與回卡肯野生動物保護區山水相連的湄翁國家公園( Mae Wong National Park) ,歷史上由于盜獵和伐木等因素,該地區的綠孔雀族群幾乎絕跡。而回卡肯族群受制于北部山脈隔絕,無法進一步擴張。目前已經擬定了一個重新引入項目,從養殖場或其他保護區引進種源,用以恢復湄翁國家公園的綠孔雀種群。

 

永羅野生動物保護區受到嚴格保護的綠孔雀群 © 官文淵

 

而在泰北的帕堯府,永羅野生動物保護區(Wiang Lo Wildlife Sanctuary)及其周邊的森林和農田混合地帶支持著一個極為重要且正不斷擴大的綠孔雀種群。得益于當地傳統信仰,以及帕堯大學開展的以社區為基礎的綠孔雀項目,這一地區的綠孔雀種群規模被認為可能多達1000多只個體。

 

鑒于目前泰國綠孔雀群體彼此分隔的現狀,林業部門仍需加強生態走廊建設,形成一個相互連接的保護區網絡,以便不同群體間的基因交流,防止過度近親交配帶來的衰落。考慮到綠孔雀在佛教文化和對王室的重要意義,綠孔雀實際上是一種重要的旗艦物種,對自然生態的恢復有著特殊的促進作用。

 

9

 

 

馬來西亞

    分布:馬來半島沿海低地(歷史)

    現狀:區域滅絕(再引入)

    數量:?

 

至少十九世紀末以前,馬來半島的綠孔雀廣泛分布在除了蒂迪旺沙山脈(Titiwangsa Mountains)以外的大部分沿海低地。其中東海岸的分布區域相對較廣,遍布彭亨州和丁加奴州,并一直向南延伸到柔佛州東北境。而西側沿海的記錄則相對較少,已知該種在吉打州南部極為豐富,至少會出現在霹靂州中南部和雪蘭莪州南部,再往南則未有任何報告。一些標注為“馬六甲”的標本或許是通過早期遠洋貿易流入馬六甲,可信度十分存疑。

 

直到20世紀初左右,綠孔雀在馬來半島絕大部分區域內都很常見。一份來自吉打州的報告(1910年)顯示;當地的綠孔雀“并不特別害羞”,因為“它們很少受到人類打擾”,“經常可以在彭亨河 (Pahang River)兩岸的河灘上看到”。Hartert 1902年也曾報道該種在彭亨州低十分常見。

 

罕見的馬來西亞綠孔雀標本,1910年采集自彭亨州文東市(bentong),現藏于瑞典自然歷史博物館

 

馬來半島東側沿海地區的綠孔雀顯然要遠遠比西側沿海更為豐富。但1900年在東岸吉蘭丹河的兩次遠征中,均未能記錄到該種的存在,表明此時綠孔雀在馬來半島已經呈現減少的跡象。不過同一時期,據報道在彭亨(Pahang)河和淡美嶺(Tembeling)河流域分布的綠孔雀數量還十分可觀,如 Madoc 1956年時提及在彭亨州北根區,司機駕車時遇見綠孔雀飛過道路并不罕見。

 

來自當地居民的報告稱直到20世紀50年代后期,登嘉樓州的一些偏遠地區和柔佛州的豐盛港縣(Mersing)還能觀察到綠孔雀夜晚從棲息的森林飛往海邊覓食。這可能是該種在馬來西亞消失之前的最后一些孤立的分布點之一。

 

馬來半島的綠孔雀大致在五六十年代之前開始衰落,這與油棕、橡膠種植園的極速擴張有關。大致同一時期,泰國的綠孔雀也遭遇了同樣的命運。不過在馬來亞,這種不幸的命運發生的更快,更加悲劇,也更加徹底。隨著國際需求量增長,大片低地森林被砍伐為種植園讓路。再加上當時槍械很容易獲得,更嚴重加劇了馬國野生動物所承受的狩獵壓力。

 

一位德國私人鳥類收藏家飼養的綠孔雀,據說90年代前自馬來半島獲得 © Wolfgang Mennig

 

綠孔雀在馬來國家被認為是一種“不潔凈”的鳥。據伊斯蘭教經典記載,孔雀帶領蛇找到伊甸園中央的智慧之樹,最終間接導致亞當夏娃被驅逐出天堂。因此信仰伊斯蘭教的正統馬來人并不會食用孔雀,并認為它們的肉體受到永恒的詛咒。但是其他信仰的土著居民和華人卻不會有如此的顧慮,尤其是雛鳥,因其味美而著稱。

 

種種因素影響下,馬來西亞的綠孔雀瀕于消亡。最后一例確切記錄發生在1965年,位于登嘉樓州北部勿述縣的一處河灘。野生個體大多棲息在河谷及其周邊林地,這一生境通常是人類最早定居和開發的場所,也是棲息地破壞最為嚴重的地區。

 

為了讓綠孔雀的麗影再一次出現在馬來半島滴綠成玉的叢林。國際學界早在1989年便開始討論了一項為重新引入做準備的計劃,世界雉類協會(World Pheasant Association,WPA)于次年向馬來西亞捐贈了4對種鳥,用以訓練該國飼養員學習有關圈養繁殖綠孔雀的技術。

 

馬六甲動物園飼養的一只綠孔雀

 

這些個體隨后被移交給馬六甲動物園和霹靂州的宋溪(sungkai)野生動物保育中心,由野生動物及國家公園司(Department of Wildlife and National Parks)負責統一管理。盡管它們直到3年后才逐漸適應當地環境及開始繁殖,但得益于密集化管理,其數量穩定及迅速增長。

 

然而開展再引入項目之前。一個緊要問題是確保野放個體必須與已絕跡的野外種群起源相同——即使種源并非來自馬來半島,至少應屬于同一亞種。

 

現存僅有13件產于馬來半島的綠孔雀標本存世,均為19世紀采集自大漢山國家公園、淡美嶺河和云冰港等地。 2000年時,世界雉類協會(WPA)從這些標本中收集了共21份DNA樣本,通過與已知亞種對比后發現,馬來西亞的綠孔雀與爪哇島綠孔雀實際上同樣是指名亞種(P. m. muticus)。隨后對馬六甲動物園飼養的綠孔雀種群進行DNA樣本取樣,也證明它們與已滅絕的野外種群相匹配,系同屬指名亞種。

 

WPA向馬來西亞提供的一只雄性綠孔雀 © G Robbins

 

馬來西亞野生動物及國家公園部門已經選擇了位于彭亨州、吉蘭丹州和丁加奴州交界的塔曼尼加拉(Taman Negara)國家公園成為第一批綠孔雀重新引入點,該保護區擁有一支專業的反盜獵巡邏隊,歷史悠久,生境保存完好,歷史上曾有過綠孔雀分布。

 

2004年,第一批個體從馬六甲動物園釋放回到野外。令人欣慰的是,它們很好的適應了自然環境,并沒有發現偷獵現象。2005年時,世界雉類協會(WPA)再次向馬來西亞提供了18只種鳥,分別來自德國和英國的私人藏家,用以增加圈養種群基因多樣性。

 

對于馬來西亞而言,將綠孔雀重新帶回野外將是一個非常漫長而持續的過程,需要研究人員不懈努力和不斷的野外監查工作。如果成功,將意味著第一例綠孔雀再引入成功案例,對所有綠孔雀原產國來說都將具有重要借鑒作用。即便許多地方已經失去了它們,但只要有可能,希望從來不會消亡。

 

10

 

印度尼西亞

    分布;爪哇島東部和西部

    現狀;穩定或下降

    數量;≤1000

 

作為模式產地,爪哇島歷史上的綠孔雀記錄曾極為普遍。甚至遠至繁華的茂物市郊都曾采集過該種標本[1828年8月采集自Tapos、現藏于茂物市博物館]。

 

但隨著20世紀初咖啡等經濟作物在爪哇島的廣泛種植,綠孔雀成了“人類發展對抗自然的犧牲品”,許多有記錄的分布地已徹底不見蹤影。大約在1930年,一些鳥類學家開始注意到綠孔雀正在爪哇島變得越來越稀少,并悲觀的預測道,“多年后,隨著種植園的擴張,綠孔雀將無路可退,走向滅亡。”

 

兩只互相搏斗的雄綠孔雀,東爪哇,巴魯蘭(Baluran)國家公園 © Wikimedia Commons

 

所幸,綠孔雀并沒有在高強度人類壓力下消失,而是艱難幸存下來。Sody(1953)基于當地林業報告中有關柚木種植園的零星數據,推測當時爪哇全境的綠孔雀總數不少于2000-3000只。盡管這一調查并未覆蓋全島大部分山地林區,且數據來源十分存疑。但仍可以推斷當時綠孔雀的種群規模維持可觀的水平。

 

即便如此,有關爪哇綠孔雀的下降趨勢仍是毋庸置疑的。

 

來自早期探險者的報告顯示,該種一度在西爪哇的烏戎庫隆(Ujung Kulon)國家公園十分常見。該地在1921年時被辟為自然保護區,1980年升為國家公園,除了位于爪哇本土的烏戎庫隆半島之外,還包括包括臨近巽他海峽中的喀拉喀托火山以及巴娜依丹(Panaitan)、漢都倫(Handeuleum)、貝塢藏(Peucang)等其他一些島嶼。Hoogerwerf 在1941年5月調查時注意到綠孔雀在保護區內十分常見,僅一顆棕櫚樹上就看到多達15只鳥休憩。但他1970年再度造訪時,發現烏戎庫隆的綠孔雀“并不是很多”,推測總數已下降到約250只左右。

 

烏戎庫隆半島一個正在覓食的綠孔雀家庭,雄鳥在繁殖季過后會將華麗的尾羽脫落,此時外表上幾乎與雌性難以區分 © Friedrich Esser

 

而在東爪哇的巴魯蘭(Baluran)國家公園,歷史同樣悠久。早在1937年便被殖民當局確立為野生動物保護區,1980年提升為國家公園。該保護區擁有廣闊的稀疏林地和熱帶季雨林,被認為是綠孔雀的理想化棲息生境。1941年的調查在巴魯蘭記錄到非常多的個體。而Hoogerwerf在1971年造訪時只見到“令人失望的數字”。Johnsgard(1986)推測該保護區內綠孔雀數量最多不超過200只。

 

1995年對爪哇所有已知綠孔雀分布點的統計調查,一共只記錄到約915-1149只個體的存在。偷獵問題毫無疑問是造成綠孔雀減少的最主要因素。作為伊斯蘭民族之一,正統爪哇人實際上出于宗教禁忌考慮,并不會主動食用孔雀肉及卵。但在該島中部和東部的一些偏遠山區,由貧困導致的偷獵現象仍然十分嚴峻。

 

爪哇社會對孔雀華麗尾羽的迷戀也是導致綠孔雀致危的重要原因,例如在傳統舞蹈“虎面孔雀羽冠舞(Reog Ponorogo)”中,一件主要表演面具通常需要近2000-5000根孔雀尾羽制成。一度導致市場上一根尾羽售價高達0.5美元。

 

爪哇民間傳統藝術“虎面孔雀羽冠舞”。整個舞蹈的核心是一個巨大的面具,通常需要真的虎皮或豹皮及孔雀尾羽制成。整個面具有時重大50kg,舞蹈演員需要用嘴緊緊咬住固定,并完成各種復雜的舞蹈動作 © ANTARA FOTO

 

隨著印尼市場對羽毛需求量不斷增加,90年代后期該國不得不每年進口大量藍孔雀尾羽以滿足國內需求。盡管爪哇島村民可以在孔雀換羽期(每年9月至12月)撿拾脫落的尾羽,但考慮到活鳥羽毛價值會更高,這種羽毛貿易無疑會對野本就岌岌可危外種群造成極大壓力。

 

再加上棲息地流失等因素。2018年的最新調查認為爪哇島野外現存的綠孔雀已不足1000只,瀕臨絕跡。除了烏戎庫隆(Ujung Kulon)國家公園、巴魯蘭(Baluran)國家公園和艾拉斯普沃(Alas Purwo)國家公園等少數得到有效管理的保護區境內的綠孔雀數量超過百只外,其他大部分保護區的綠孔雀群體大多規模較小且相對孤立。如格德火山(Mount Gede)自然保護區、梅魯伯蒂里(Meru Betiri)國家公園和伊真火山(Ijen)保護區等,綠孔雀族群普遍數量稀少,密度很低。此類小種群極易受到人類活動的干擾而走向滅絕。

 

保護區之外的一些偏遠山區也為少量綠孔雀提供了寶貴的庇護所。例如爪哇中部巍峨壯麗的卡普烏塔拉(Kapur Utara)山脈和肯登(Kendeng )山脈,高聳入云的山巒從海岸直插云霄。由于開發較早,山腳周圍開闊的林地大多早已淪為各類種植園和農田,原始生境亦不復存在。但山脈最深處一些相對偏遠、崎嶇難行的陡峭石灰巖高地,僥幸保留一部分未被打擾的原始林區。正是這些庇護所中,使得一些細小的綠孔雀種群得以低密度形式殘存。

 

一只雄性綠孔雀與爪哇野牛。由于高度的人口壓力,爪哇島的大型動物幾乎全都消失殆盡,僅剩一些受到嚴格保護的地區還能見到它們 © Friedrich Esser

 

作為印尼政治經濟中心,總面積僅12.6萬平方公里的爪哇島養育著近1.39億人口,但面積數倍于爪哇的云南省(39.4萬平方公里),戶籍人口卻只有不到5000萬。事實上,高度稠密的人口壓力是爪哇所有自然保護區不同程度上都面臨的嚴峻威脅。

 

即便是一些受到嚴格管理的保護區,綠孔雀的前景同樣也不容樂觀。眾所周知,綠孔雀對于水源和開闊地帶有著特殊需求。自然狀態下,此類生境通常由于爪哇野牛(Bos javanicus)活動創造。但由于歷史上高強度的狩獵壓力,如今爪哇野牛早已在許多小型保護區內絕跡。再加上進行規范化管理,原本保護區內偷偷放牧的行為得到有效制止。一旦這些稀疏草地失去偶蹄動物的踐踏,森林很快便會收復失地,導致此類生境不再適宜綠孔雀的棲息。

 

這樣的案例已經發生在西爪哇的Leuweung Sancang自然保護區,當保護區內的牧場逐漸自然形成次生林后,大部分綠孔雀遷移到保護區以北、不受保護的私人柚木種植園內。

 

盡管綠孔雀受到印度尼西亞法律的保護,但考慮到猖獗的非法野生動物貿易問題,相信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偷獵問題都將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嚴峻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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