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黑頸鶴的 “護” 二代 三十載的父子傳承
今天,是第16個世界巡護員日。
全球范圍內保護野生動物和自然環境的支持者都會慶祝這一天,向工作在第一線的巡護員表示關注和感謝,并紀念在工作中受到傷害甚至獻出生命的巡護員。
據統計,在中國共有70多萬名巡護員,守護著170多萬平方公里的棲息地,人均巡護范圍253平方公里。他們為了保護野生動物和自然環境,不畏環境的艱苦和工作的重復,反而欣賞著無人分享的自然美景,享受著這份獨有的“美麗孤獨”。
下面,讓我們走進大山包保護區護鶴員邵聰學,感受兩代護鶴人的感人故事。
在金沙江河谷與烏蒙山群峰之中,散落著四個鄉鎮,由于地處偏遠、貧窮落后被統稱為西涼山,而西涼山中的大山包鄉尤為突出。
入冬的大山包,總是“風聲鶴唳”,風聲是北風呼嘯,鶴唳是雁鵝之鳴。雁鵝是一種大型候鳥,每年冬天便會成群結隊抵達大山包越冬。對于雁鵝的到來,當時連溫飽都難以解決的大山包人是多憂少喜的,因其食物來源除了蛙類、鼠類之外,還會去農田里刨食當地人剛種下的洋芋種。在此背景下,人與雁鵝的矛盾很深,當地人會把鼠藥撒在田間,更甚者,會直接捕殺。
攝影:王遠劍
雁鳴一聲又一聲,風吹一載又一載,雪已經下到了大山包的1989年,邵發榮和大多數人一樣,在這一年知道了雁鵝還有一個名字叫黑頸鶴,是世界珍惜瀕危物種,并有“鳥類大熊貓”之稱。
也是1989年,獵殺“雁鵝”的事件畫上了句號。
1989年初冬,云南大學王紫江教授在此之前便聽說大山包有一種大鳥,每年冬季會來此過冬,遂帶著隊伍前往大山包進行考察,來的路上一行人對“大鳥”的真面目吵得不可開交,但最終偏向于“大鳥”是黑頸鶴的揣測。從市區到大山包一路都是盤山土路,經過5個小時左右的顛簸終于到達心之神往的大山包,稍作休整,又馬不停蹄的前往跳墩河濕地,據說“大鳥”多聚集在此。
攝影:王遠劍
荒蕪的高原,裸露著貧瘠的土壤;綿延的山巒,呼嘯著刺骨的寒風。王教授一行佇立在遠處,眼里只有黑頸鶴妙曼的身姿。這是高原精靈、這是神鳥、這是世界珍惜瀕危物種。大山包的黑頸鶴數量有如此之多,讓王教授震驚。
當王教授還在因為發現黑頸鶴而驚喜的時候,有人卻在為黑頸鶴發愁。
邵發榮帶著最小的兒子邵聰學坐在羊群邊,把撿拾來的羽毛遞給兒子當玩具,看著遠處在荒地里刨食的黑頸鶴憂心忡忡。今年的收成不是很好,收完莊稼后地里又被翻了幾次,幾乎是沒什么留下什么做黑頸鶴的口糧了,并且天氣比往年還冷,不知道會有多少黑頸鶴在今年挨凍受餓?
邵發榮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小兒子邵聰學,二十年后,也同他有過同樣的擔憂。
攝影:王遠劍
為了有效保護黑頸鶴,1990年,昭通市人民政府將大山包列為“黑頸鶴保護區”并加以保護。差不多同時,邵發榮作為本土愛鶴人士代表,成為了第一代護鶴員。
邵聰學翻拍家中邵發榮老人的照片
孩童時期的邵聰學比較調皮,跟著父親去喂鶴時,老是趁黑頸鶴啄食的時候去騷擾黑頸鶴,一來二去黑頸鶴感覺邵聰學小小的個子沒啥威脅,反而不懼怕親近起邵聰學來,這令邵發榮感到欣喜和驚奇。
進入中學后的邵聰學和其他孩子一樣有著青春期的叛逆,打架、抽煙更是家常便飯,作為那個年代的問題學生自然只能選擇輟學。
中國加入WTO這年,邵聰學十六歲,兩個哥哥兩個姐姐,以及村里的同齡人都外出打工,只有他因為父親覺得年齡太小不讓出去。可是那時候的邵聰學已經無心待在這個山溝溝里。邵聰學回憶說在偷偷買票去廣東打工的前一天父親還帶著他去喂鶴,當是的場景到現在都記憶猶新,父親教他辨別黑頸鶴的公母,那種尾巴翹得老高,脖子堅挺挺的黑頸鶴就是公的,還有毛色亮一點那種也是公的。
攝影:邵明翠
邵聰學在外整整漂泊了15年,期間他輾轉廣東、江蘇、上海、江西、湖南等地,洗盤子、搬卸工、銷售員、進黑廠,邵聰學自己都記不得這十五年做了多少份工作。到了2010年的時候,邵聰學的月薪已經達到了一萬五六。但之后由于父親身體原因,不得不回家照顧父親。
父親去世前,邵聰學便接過了父親護鶴員的身份。作為新一代的護鶴員,他有著自己的想法,好比拿投喂來說,不會像父親那樣把鶴完全喂飽,他只讓黑頸鶴吃個八分飽,剩下兩分讓它自己找,他對此解釋“這黑頸鶴畢竟是野的,天天吃飽要不得,不能讓它對人產生依賴性,說得時髦點這就叫科學投喂”。
攝影:王遠劍
每天天還沒亮,邵聰學便裹著羊毛披氈,蹲遠處守著即將起飛的黑頸鶴進行盤點,用望遠鏡從第一只起飛的開始計數直到最后一只起飛,就能得到準確的數據,再匯報給管護站匯總。邵聰學還自發給村民宣傳護鶴知識,村里人的護鶴意識也在不斷的提高,每年秋收后每家的地里都不會收完,留一些小洋芋給黑頸鶴。大山包的冬天霧大,因為視野有限的原因,時常會發生黑頸鶴的腳或者翅膀被電線刮傷,邵聰學在大霧天例行沿著點電線巡邏時就剛好遇到翅膀受傷的黑頸鶴,及時發現后送到管護站得到救治。
邵聰學有時候也會帶著自己的愛人馮碧艷一起去巡鶴,到了數九寒天,兩人更要結伴而行。大山包的黑頸鶴,已然成為邵聰學家庭一份子,每年冬天等它們回家,春天又送它們遠行。
攝影:王遠劍
大山包先后獲得“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國際重要濕地”“中國黑頸鶴之鄉”等諸多美譽,離不開邵聰學父子和其他護鶴員的默默奉獻和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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