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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后,地球海洋或許會變成紫紅色,它曾經(jīng)也不是藍色

媒體:環(huán)球科學  作者:冬鳶   專業(yè)號:孫瑩 2025-05-15 15: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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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僅作示意(素材來源:pixabay)

曾經(jīng),它是綠色的。

從宇宙中看太陽系,很難不被我們所居住的這顆藍色星球所吸引。地球約七成的表面積都是海洋,在海洋的映襯下,整個地球展現(xiàn)出淡淡的藍色調(diào)

“這一抹淡淡的藍色,是生命搖籃的一種隱喻”,來自日本名古屋大學的研究團隊在最近發(fā)表于《自然·生態(tài)與演化》(Nature Ecology & Evolution)上的一篇論文的第一段中寫道。

但緊接著,他們又提出了一個疑問:“只有藍色的行星才有孕育生命的潛力嗎?

在這項研究中,他們發(fā)現(xiàn)一些證據(jù)表明——地球的海洋曾經(jīng)是綠色的,而這可能是原始生命,甚至外星生命的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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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Nagoya University

“2021年,當我第一次想到地球的海洋曾經(jīng)可能是綠色的時候,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領導這項研究的科學家松尾太郎說,“但現(xiàn)在,經(jīng)過多年的研究,我們將地質學和生物學的新發(fā)現(xiàn)像拼圖一樣拼湊在一起后,我曾經(jīng)的懷疑的東西如今變成了我的信念。

沒有氧氣的時光

時間回到約24億年前,那個時期的地球發(fā)生了一件影響深遠的大事——“大氧化事件”(Great Oxidation Event)——讓當時地球上的大部分生命都滅絕了。

那之前,地球上還沒有氧氣,地球上的生命都是進行無氧呼吸的微生物。不過漸漸的,以藍藻為主的能進行光合作用的先驅出現(xiàn)了,它們利用太陽輻射光解水產(chǎn)生分子氧,極大地改變了地球大氣的組成,同時也影響了氣候。當時的絕大多數(shù)厭氧生命都不適應這樣的變化,于是很快地滅絕了。不過,隨后更復雜的需氧生命形式也得以開始在地球上繁榮發(fā)展,最終有了我們的今天。

現(xiàn)代的植物主要通過葉綠素捕捉陽光,從而完成光合作用。葉綠素a和葉綠素b主要吸收紅光和藍紫光,而對綠光吸收最少,因此植物通常呈現(xiàn)綠色。然而,藍藻卻演化出了一套不同的光捕捉系統(tǒng)——藻膽體(phycobilisome),主要由藻膽蛋白組成,可以通過藻膽素(phycobilins)來吸收光的能量并進行光合作用。基因分析顯示,一些藍藻擁有一種名為藻紅蛋白(phycoerythrin)的特殊藻膽蛋白,能夠有效吸收綠光。而研究者認為,這很可能是因為,這些藍藻的祖先曾經(jīng)生活在以綠光為主的環(huán)境中

綠色的光

他們推測,起初地球大氣里缺乏氧氣,也沒有臭氧層過濾紫外線。因此,藍藻等最早的光合自養(yǎng)生物只能生活在遠離海面的較深區(qū)域,以躲避紫外線的傷害。而當時,地球海洋中含有大量的亞鐵離子,它們來源于海底熱泉(hydrothermal vent)系統(tǒng)。隨著最早的藍藻等生物開始進行光合作用產(chǎn)生氧氣,海洋中的亞鐵離子逐漸被氧化為氫氧化鐵顆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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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原論文

盡管這些氫氧化鐵顆粒不溶于水,但它們可能非常小(直徑小于100納米),能夠懸浮在表層海水中。在氫氧化鐵顆粒的作用下,海水表層形成了一個能有效屏蔽有害紫外線的區(qū)域,讓藍藻得以遷移到此生存。

而這些氫氧化鐵顆粒的存在同時也改變了能夠穿透海水的光的波長。它主要吸收藍光和紅光,并透射綠光,導致該區(qū)域內(nèi)的海水環(huán)境以綠色為主。因此,生活在此的藍藻,演化出了能在綠光條件下進行光合作用的特性

隨后又經(jīng)歷了許多年,地球上的氧氣越來越多,臭氧層也逐漸成型,同時海水中的氫氧化鐵也因為各種原因漸漸減少(比如沉淀在海底)。光合自養(yǎng)生物主要能利用的光變成了白光,藍藻適應了各種條件遍布整個地球,更復雜的植物開始出現(xiàn)并繁衍壯大,海洋也變成了如今我們所熟悉的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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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時期的藍藻生活環(huán)境(圖片來源:原論文)

綠色海洋象征生命?

事實上,如今的許多藍藻,尤其是陸地藍藻,它們的藻膽體中已經(jīng)不再具備藻紅蛋白,因為它們不再需要在綠光環(huán)境下進行光合作用。但在光線較暗的水下環(huán)境中,藻紅蛋白仍然在許多微生物的光合作用中發(fā)揮著關鍵作用——這可能仍是綠色海洋時代的珍貴遺產(chǎn)。

這項研究揭示了地球表面環(huán)境與光合生物之間錯綜復雜的平衡。其發(fā)現(xiàn)表明,光合生命的出現(xiàn)導致了地球環(huán)境的變化,而這反過來促進了光合生物的進一步進化,展現(xiàn)了生命與地球之間的共同演化。

2023年在日本硫磺島的實地考察中,松尾堅定了對地球海洋曾經(jīng)是綠色的信念,于是有了如今的這篇論文。“從船上,我們可以看到周圍的海水因氫氧化鐵而呈現(xiàn)出獨特的綠色光澤,就像我想象中的地球曾經(jīng)的樣子。”松尾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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硫磺島的綠色海洋(圖片來源:松尾太郎/Nagoya University)

松尾還表示,這項研究或許有助于人類尋找外太空生命。因為這項研究表明,綠色海洋或許可以作為行星上存在原始生命的跡象。除了如今地球般的淡藍色,科學家也可以通過尋找遙遠類地行星上是否有綠色海洋,從而尋找系外生命的跡象

以后的海洋顏色

除此之外,這項研究還給了我們一個重要啟示,那就是地球的海洋顏色可能會隨著時間而發(fā)生改變。曾經(jīng)它是綠色,如今它是藍色,那么以后呢?

英國倫敦瑪麗王后大學(Queen Mary University of London)的環(huán)境與可持續(xù)發(fā)展數(shù)據(jù)科學教授塞德里克·M·約翰(Cédric M. John)在The Conversation上的一篇文章中提到這項研究時,展開了暢想。

地球的未來有很多種可能,環(huán)境可能朝著各種方向變化,而這也可能導致未來地球的海洋變成不同的顏色。比如,約翰表示,假如以后因為火山活動等因素,讓地球上的硫含量變得很高,就可能導致海洋中的紫色硫細菌占主導地位(purple sulphur bacteria),讓地球的海洋呈現(xiàn)紫色

又或者,在極端的熱帶氣候條件下,陸地巖石風化出紅色氧化鐵,并被河流或風帶到海洋中,就可能讓海洋變成紅色

“從地質時間尺度來看,沒有什么是永恒的,因此海洋顏色的變化是不可避免的。”約翰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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