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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曹慶 蔡瓊

攝影/薛彥星

陜西觀音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位于秦嶺腹地中段南坡的佛坪縣境內，是秦嶺自然生態系統修復的樣板地，成為實現興隆嶺和天華山的兩個大熊貓局域種群進行基因交流的希望地。保護區的前身是1971年在佛坪縣北部進行森林主伐的陜西省長青林業局龍草坪林場。1998年,陜西省龍草坪林業局在轄區內全面停止森林采伐。2003年，陜西觀音山自然保護區成立。20年來，不斷見證野生動物的回歸。目前，是秦嶺地區中少有的“秦嶺四寶”（注：大熊貓、金絲猴、朱鹮、羚牛）齊聚的地區之一。

2021年12月，當疫情將省會西安按下暫停鍵時，觀音山保護區的巡護員和觀音山保護區時的動物們在干什么？

12月25日，一大早，巡護員張立新和薛彥星整理行裝，計劃前往木耳溝開展巡護工作。從龍草坪出發時，天陰蒙蒙的。俗話說“十里不同天”，走出不遠，隨著海拔升高，空中飄著雪花，路上、山坡，已是銀裝素裹。

車沿108國道往行駛，轉過一個急彎，在大陰彎，不得不緊急剎車：路中央坐著一只金川絲猴！張立新以為它生病了，趕緊下車看究竟。令人詫異的是，這只金黃耀眼、神態自若的家伙，眼見急剎車、有人下車，不但不緊急跑開，竟然還有幾只猴趕到車前，好像是給這只勇敢的頭領拉升“人”氣。“領袖”猴圍繞著桔紅色的汽車轉了兩圈，輕松地跳上車頭，威風凜凜地坐在車頂的警報燈上。

由于急著趕路，張立新從自己的干糧袋取出一塊饃，想“賄賂”一下它，希望它帶著同伴們讓個道，然后大家各行其道。然而。它接過饃就吃，但并不‘讓路’，邊吃邊朝著山坡張望著，‘吱吱’叫著。只聽一陣窸窸窣窣聲，從右面山坡蹦跳下了幾只金絲猴。“這群金絲猴不怕人，一幅見多識廣的神態，有的繞車轉著，有的看著啃饃的同伴，彼此吱吱叫著。那個善，好像在對話，在討論著什么事。”巡護員薛彥星繪聲繪色道。

川金絲猴與人類一樣，同屬靈長目，可見智商和情商均在線。只見那只體型最大、毛色最亮的猴，一躍而起，從沒有開著玻璃的車窗鉆進車內，對車內行囊進行“全面檢查”，令巡護員們目瞪口呆。經過認真比對、精挑細選后，它們提著巡護員們的干糧袋子，從車窗處原路退出，提走車內全部的食物，才下車、讓道，洋洋得意地回到坡上進餐去了，令在場的巡護們哭笑不得。

“它們太‘狠心’了，給我們一點都不剩！”巡護員雖然張立新依然忍俊不住，“它們一共有7只，一幅‘人’勢多、滿不在乎的神情，一幅不將我們放在眼里的樣子，與平時見到的野生金絲猴不同。”

真為秦嶺的金絲猴擔心，擔心它具有“峨眉猴”的膽識和未來。尷尬之余，向資源資源保護科“報案”，將這群“車匪路霸”行為記錄在案。

根據對秦嶺金絲猴的長期研究，每到冬季，野生動物就進入了一年中食物最匱乏的檔期，這是一段大多數野生動物最艱難的時期。群居性的金絲猴，便紛紛下移到海拔相對較低、背風向陽、食物豐富的溝谷地帶，以樹皮、苔蘚、松蘿等艱難維持生活。此時的金絲猴群，休息時或風雪中，往往抱團取暖，一幅團結友愛、其樂融融的畫面，十分暖心。小猴們則依偎在父母的懷中，一幅十分小鳥依人的可愛模樣。

觀音山保護區成立以來，通過持續不懈的科學保護管理，區內野生資源恢復較快，從全國第二次大熊貓綜合調查時的大熊貓棲息地全部喪失，實現了目前的“秦嶺四寶”齊聚，證明大熊貓棲息地保護工程和天然林保護工程已見成效。目前，保護區內的紅外相機拍攝到川金絲猴、金錢豹、林麝、黑熊、毛冠鹿、鬣羚等珍稀野生動物的活動影像已成為常態，還拍攝有黑鸛、金雕、白冠長尾雉雞等珍稀物種的活動影像。

另外，觀音山保護區是秦嶺金絲猴主要的分布區和重要的棲息地。目前，轄區內有川金絲猴7群約500余只。近年以來，隨著秦嶺生態保護不斷深入人心，秦嶺自然生態系統質量不斷提升，民眾的保護意識不斷增強，在保護區巡護工作中偶遇野生動物的情形愈來愈多。

眾所周知，由于道路交通、農業耕作、森林采伐等歷史原因，秦嶺自然生態系統遭到嚴重的人為干擾。以秦嶺大熊貓為例，棲息地被嚴重島嶼化，種群也被分隔成為不相連的六個局域種群，從東至西分別為：平河梁種群、錦雞梁種群、天華山種群、興隆嶺種群、牛尾河種群和紫柏山種群。其中，以興隆嶺和天華山兩個局域種群中野生大熊貓種群數量最多。大熊貓棲息地尚且如此，它的同域動物的生存狀態可想而知。

荀子曰：“萬物各得其和而生，各得其養以成。”圣地說：“從一個國家對等狗的態度，可以看出這個國家對待的首先高度。”生物多樣性使得地球充滿生機，是保障人類社會不斷進步的物質背景墻。抑制野生動物棲息地喪失和破碎化，維護生物多樣性，全力創建國家公園，是人類的不二選擇。隨著秦嶺國家公園的創建工作的推進，秦嶺自然生態系統迎來美好時代。